（红宗）他与他们的灯火阑珊（下）
☆警告和避雷事项都写在前文辣
他还是会光顾那家面包店，只是频率缓了许多。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是每当斋宫宗帮那个人——哦，他叫埃弗里——擦去嘴角的奶油时，当埃弗里帮斋宫宗把掉落的散发拢到耳边时，他总会别过头，喝一口咖啡，感觉说句话都尴尬。
又是一天，鬼龙红郎来到面包店时，看到小姑娘在靠近柜台的桌子前坐着，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还晃着腿。
“……相变？”鬼龙红郎努力回忆她的名字。
“是相变不一样！”女孩开心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眼睛一弯，用那双紫色的眸子看着鬼龙红郎，露出了诡谲的微笑。
“？”鬼龙红郎不解。
小姑娘还是笑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鬼龙红郎更迷惑了，他努力看着小姑娘的脖子，希望看出点什么。
“啧。”小姑娘一皱眉，动作都变得恶狠了起来。
她先用力一指自己的脖子，又用力地指了指正在做面包的斋宫宗。
鬼龙红郎总算明白了。
他回过头，装作不经意地不停瞥斋宫宗的白皙的脖子。
突然，他愣住了。
在斋宫宗脖子与肩窝的交界处，是几枚清晰可见的吻痕。
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小姑娘。
相变一开始还在对着他笑，在看到他错愕的表情后，小姑娘的笑僵住了。
“怎么……嗯……不是你？”小姑娘一时不知道什么表情好
这时，埃弗里从厨房出来了。他从后面搂住斋宫宗的腰，快速地吻了一下樱发男孩的耳垂。
斋宫宗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一言不发，想接着做面包，然而手一抖，散了一地面粉。
“噗”，埃弗里笑着，用手揉了揉斋宫宗的头发，示意他去休息会儿，然后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看到了一切的相变妹子彻头彻尾地傻了。
她看看鬼龙红郎，又看看埃弗里。
鬼龙红郎叹了一口气，“是他。”
“非常抱歉！但你和店长他真的很配！”小姑娘扔下话，像使用了“轰炸空间（The Hand）” ，飞快地跑走了。
很配……吗？
鬼龙红郎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默默想着。
被考试耽搁，鬼龙红郎一直没时间去面包店。
一边与试卷做着斗争，鬼龙红郎一边羡慕斋宫宗不用经历如此人间炼狱。
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好。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Everey私信了你。”
是Twitter的简讯。
鬼龙红郎伸手熄灭屏幕，正准备继续写。
等等，
Everey……?
埃弗里！！
突然顿悟了什么，他伸手抓过手机，飞快的解锁了屏幕。
“你是面包店里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子吧，叫……鬼龙红郎？”对面发来简讯。
你怎么知道我的Twitter账号？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找我做什么？
问号塞满了他的脑子，让他头晕脑胀，但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礼貌地回复。
“哒哒哒哒”
“是的。有什么事吗？”他回复。
“听说你是小斋的竹马？”
鬼龙红郎皱起了眉头，“是的，怎么了？”
“啧，只是有点嫉妒，在我还没遇见他时，你就已经和他那么要好了。”对面回的很快。
是啊，简直要好的和兄弟一样。
一句话梗在喉头，鬼龙红郎的手指在按键上方徘徊良久，还是一按锁屏键。
把黑了屏的手机放在一边，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继续写试卷。
屏幕又亮了。
不能看不能看。鬼龙红郎暗示自己，稳了稳心，拿起了笔
最后，他还是输给了某种奇怪的心态，偷偷瞥了一眼屏幕
“我和他吵架了。”
“我要怎么办？”
赫然两条简讯，透露着手足无措和慌张。
鬼龙红郎一向都是一个看着凶巴巴实际上很温和的人。他会在学生会的学弟搬不动箱子时接过箱子，会帮学妹拿放在书架高处的书。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对力所能及的事给予援手。
除非……
鬼龙红郎再一次潇洒地伸手按灭屏幕。
于是，带着这些天来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他安心地写起了试卷。
两个星期后，考试结束了。
鬼龙红郎一交了卷，就拉上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出了校门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那么激动，那么难耐地想去一个地方。
于是，他直接拉着行李箱，连家也没回，径直去了面包店
“小斋。”鬼龙红郎边拉开门边说。
出人意料地，没人回话。
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鬼龙红郎低头，看见一只涂着金色半透明指甲油的手。
相变正眨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鬼龙红郎发送眼电波。
你快去安慰店长！快点！小姑娘成功解调了眼电波。
咯噔。鬼龙红郎心里一惊。
不会吧，难道真的分手了。。。
橘黄的灯光下，斋宫宗还是和往常一样做着面包。五官都淹没在阴影里，让人无法看清。
“小斋……”，鬼龙红郎走向柜台。
斋宫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突然头一低，转身就想离开柜台。
鬼龙红郎大踏步上前，在粉色猫咪试图逃进后厨前就抓住了他。
鬼龙红郎用力一拽斋宫宗的手，迫使他抬头看着他。
然而，那双微微泛红的琉璃紫色眼睛让他乱了阵脚。
鬼龙红郎求助似地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本来正难过，被他一看，全身抖了一下。
我该做什么？鬼龙红郎继续发送电波。
抱他啊！快抱他啊你个笨蛋！小姑娘急得要跳起来，指手画脚，用双臂使劲地抱自己。
抱他吗？
鬼龙红郎看着再次低下头的斋宫宗，和他头顶的发旋。
好小一只。
心一横，眼一闭，他紧紧抱住了斋宫宗。
斋宫宗颤抖了一下，然后把头深深埋进了鬼龙红郎怀里。
“所以……你们怎么了？”等斋宫宗情绪平复下来，鬼龙红郎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你不想说的话也没事。”他把一杯脏脏牛乳推给对面的男孩。
“……”斋宫宗用指尖碰着沾满水珠的玻璃杯壁，沉默了好久。就在鬼龙红郎想开口和他说“先吃甜点吧”的时候，他开口了。
那是星期六晚上，斋宫宗正在打理架子上的人偶。当他擦拭玛朵莫赛尔的时候，埃弗里推门进来了。
“小斋，我最近投资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唔……”，斋宫宗含糊地应了一句，继续擦拭。
玛朵莫赛尔头发有点不卷了，等会还得打理一下，他脑子里想着。
“你不考虑卖掉这些人偶吗？”
！！斋宫宗抬起头，微微睁大着眼看着他，“你在说什……”
“最近古典人偶市场很好，价格一直走高，已经令人咂舌。而且收购人偶的都是一些手艺人，他们是专业的，要么是为了收藏要么是为了研究，你大可以放心地交给他们。你平时也要经营面包店吧，晚上又要打理这些人偶，太辛苦了，脸色都变差了。”埃弗里松了松领带，把包往沙发边上一放，坐了下来，“而且我还得嫉妒人偶，你看他们比看我还多。”
“再说，这些人偶合在一起可以卖不少钱了，面包店你也可以想开时去玩两天，累了就不去了。怎么样？”
“……可是我不知道该卖给谁啊。”斋宫宗低下头，开始梳理玛朵莫赛尔的头发。
果不其然，埃弗里流利地报出了几个名字，“这些人都挺可靠的，你可以考虑一下。电话号码我这也有，所以挺方便的。”
“那些人你认识吧。”斋宫宗冷不丁地发问。
“怎。。。怎么了吗？”
“不得不说，你的手段算是高明。”斋宫宗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抱怀，冷静地看着他，“你串通好你的朋友，我把人偶卖给他们，钱你们分了，人偶也拿到了，然后又若无其事。”
“之前的感情戏也是你为这最后的商机演奏的前奏？你是不是会想，我是多么可怜，然后怜悯我呢。”斋宫宗又拿起了玛朵莫塞尔，“可不要小瞧奇人啊，这点卑劣的小把戏，拿去糊弄街边平庸无奇的人也许勉强行得通吧。”
“……抱歉，是我一时糊涂。所以……”
“不要再奢望我还信任你的感情”，斋宫宗挑了挑眉，“人对情感的处理也分为多种类别，也是一门艺术。在我面前毁了我的最高杰作，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他将人偶放进箱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哒。”出人意料地，他没有甩门就走，而是像往常一样，轻轻地将门合上了。
埃弗里的直觉告诉他，斋宫宗其实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但他的背影又是那样强硬。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上像块花岗岩，六亲不认简直理性得要死，内心却是只南美洲热带雨林的蝴蝶，只是扇了下翅膀，就掀起了飓风一场。
埃弗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麻烦大了。
于是他去找了鬼龙红郎。
于是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嗯……真的很过分。要我去揍他或者恐吓一下吗？”鬼龙红郎又开始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不用了，不必自降身价继续去理会这种事。”斋宫宗还是很理性的样子。
两人陷入了沉默。
但谁也没有先开口，他们都只是各自看着面前的饮品，看牛奶底部的巧克力酱一点点融化。看巧克力色从纯白的牛奶底部向上渲染，一点点，一点点，像星云般散布开来。
门口“CLOSED”的木牌在微风中轻轻敲打着门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好像在提示外面的行人“请不要打扰”。
“诶——怎么今天蛋糕店关门这么早啊——”
“是啊，可是老板还在诶。”
“斋宫先生！为什么今天黄昏就关门了啊！”
专程来买面包的女孩们在门口和玻璃墙外挤着，大声嚷嚷、抱怨着。
鬼龙红郎对着窗外做了个“嘘”的手势，外面才渐渐落入阒寂。
黑夜来的很快，像无名的黑衣特工，追着白昼一路狂奔。
街边的店铺都与往常不同地亮起了绚烂陆离的灯，闪耀的灯牌吸引人的眼球。
烂漫的灯光下，有人拉起了手风琴。
外面又喧闹了起来。
“小姑娘，你和你男朋友这般金蝉做媒的一对，不如买一支玫瑰吧！”
有人在将包装精致的玫瑰递给一脸娇羞的小姑娘。
“情人节，第二份半价。”
有招牌在大肆声扬。
情人节了啊……
“我妹妹打电话，小斋你等我一下。”鬼龙红郎突然飞快地摁了下手机，然后出了面包店。
抱歉啊妹妹……哥哥不是故意要把你当工具人使的。
情人节吗……哼，一群只知道跟风的俗物。
斋宫宗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牛乳，看着棕色在纯白中翻滚。
他不可抑制地难过了起来。
虽然一直警示自己不要落入这种庸俗至极的情感圈套，不要为感情所束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因为被欺骗而难过。
所以都是假的吗？
至少有一些是真的吧。
假的。
真的。
假的。
真的。
他数着眼前巧克力蛋糕上巧克力碎屑，奇数就是真，偶数就是假。
啊，碎屑要数完了。
假的。
真的。
糟了……只剩下六片了……
他尽可能地放慢了数，尽管他知道一切已是定数，却还是可笑地抱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希望。
真的。
假的。
最后两片了……
突然，耳边卷起一股微小的带着香气的风，吹掉了一片碎屑。
真的。
他惊诧地转过头，鼻尖却蹭上了柔软的花瓣。
罗加洛雏菊。
这种雏菊花期早，花量大，层层叠叠，华丽却高洁。
鬼龙红郎觉得斋宫宗不会喜欢红得轰轰烈烈的玫瑰，于是挑了一束雏菊。
“啊不好意思。”，看见斋宫宗一头蹭在花上，鬼龙红郎赶紧把花拿得离斋宫远了些。
“总之……Happy Valentine's Day，Itsuki。”他把花一递，便赶紧回到座位上坐下。
斋宫宗拿着这束突如其来的花，看着洁白的花瓣在眼前千旋万转地绽开，开到深处又有粉色沁上来。
他低下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花束轻轻放在桌上，起身进了后厨。
他端来了一个玫瑰巧克力蛋糕。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看上去俗气的花，但是……”
但是它们在蛋糕上却开的那样高雅。
“哼，好好欣赏吧，这就是艺术。”斋宫宗打开了一盏灯。
暖黄色的灯光下，巧克力泛起蜜色光泽，一切都融化在甜丝丝的气息中。
“Happy Valentine's Day.”斋宫宗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哈哈哈……”鬼龙红郎笑了起来，在对面人瞪起眼睛之前切起了蛋糕。
情人节的夜晚，街边灯光汇聚成一条璀璨银河，从这头一直流向远方。
在近处，是情侣们十指相扣，甜蜜地逛街、拍照。
在那边，咖啡店放着罗曼蒂克的爵士乐。
花店开满烂漫的鲜红玫瑰，街上泛滥着巧克力的浓香。
而在这仿佛与外界喧闹隔绝的蛋糕店里，
是他与他们的灯火阑珊。
———————— END ————————
☆雏菊的花语之一——“Do u love me?”
☆因为平时使用Twitter只刷推文不聊天，所以不太清楚Twitter的来信是怎样，非常抱歉！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我？单身狗子不配拥有情人节，但我的cp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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